第(2/3)页 现在整个屯子都难找出一个胖子,身上油水太薄了。 一顿荤腥,就是过年都不见得这么瓷实。 这年月,肚子里缺油水,是顶顶难受的事。 当沉重的爬犁停在陈冬河家那片宽阔的院门前时,身后呼啦啦已经跟上二三十个老少爷们。 众人七手八脚,喊着号子,吭哧吭哧把那头死沉的大炮卵子抬下了爬犁,拖进院心打扫干净的雪地,像卸下一座肉山。 立刻就有人开始动手垒起临时的大灶台。 张铁柱被他爹特意叮嘱过,几个壮小伙还把大队部那两口过年煮杀猪饭,直径足有一米五的大黑铁锅吭哧吭哧地抬了过来,锅沿上还沾着往年积下的油垢。 垒灶是个熟手活儿。 就地取材,搬来棱角分明的大块冻石头,缝隙处糊上挖来的黄泥黏土,里面掺些铡碎的草梗麦穗增加粘性。 不多时,两口结实稳当、冒着湿气的土灶就立在了院墙根下,烟道顺着墙根走。 烧的是黑乎乎的煤块子。 平常人家舍不得用这个,费钱,还不好买,得托门路。 家家烧的都是漫山遍野砍来的柴火。 只有操办红白喜事,才舍得拿出存着的“细粮”。 用煤火炒大锅菜火力才冲,味儿才足,显得主家大气。 陈大山早就把预备了好几年的存煤从仓房里扒拉出来,堆在灶旁。 没想到,是为了小儿子今天派上用场。 他看着院子里喧闹的人群,看着人人脸上洋溢的笑意,又看看站在门口被几个婆子围着说话,脸蛋红扑扑的准儿媳李雪…… 他那张还有些稚嫩但却已经布满风霜的脸上,也终于荡开了许久不见的真心笑容,皱纹都舒展开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