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您算算,是等那没影儿的煤涨价划算,还是立马换了这眼见着一天一个价的肉划算?” 他两手往袖筒里一抄,身子往后稍微仰了仰,语气平淡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铁锤分量,彻底堵死了讨价还价的口子: “买卖这趟河,水深水浅蹚着看,讲的是你情我愿。俺们是明秤明码,照着眼下这趟水走。” “您几位要是觉着肉不够肥,票子烫手,或者想揣兜里捂到开春捂出花儿来,那也随您高兴。” “票在您兜里,肉在俺车上,换不换,全看您乐意不乐意。” “乐意换的,待会儿看准肉,票拿出来,上秤割肉,清清爽爽。不乐意的,您就当看个热闹,俺们绝不强求。” 他把选择权完全推了回去,姿态摆得高,反而显得底气十足。 正说着,巷子深处传来了沉闷的“吱嘎”声和赶车人带着怒气的吆喝声。 三辆套着瘦骨嶙峋老黄牛的平板大车,碾着冻瓷实的雪疙瘩,一步三晃荡,慢腾腾地拐进了街口。 车上蒙着破洞漏风的旧油毡布,高高鼓着,远远地就飘来一股子浓烈的,冻得梆硬的生肉带着血腥气的寒气,瞬间压过了煤烟味。 车还没在街口停稳当,那几个大娘,加上被这阵仗和浓烈肉腥气引来的几个下夜班的,穿着沾满煤灰油污工装棉袄的汉子,眼珠子“唰”地一下全黏在了牛车上,拔都拔不下来。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。 “来了来了!车来了!” 张翠花第一个扯着喉咙喊起来,比谁都积极,像是怕别人抢了先。 赶车的小伙子跳下来,跺着冻麻的脚。 陈冬河和奎爷对视一眼,点点头。 他上前一步,和赶车的一个壮小伙一起,抓住油毡布破洞的一角,猛地用力往后一扯! 哗啦——噗嗤! 沉重的,沾着冰碴和雪沫的破油毡布被整个掀开,重重地摔在雪地上,露出了下面足以震撼所有眼球的景象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