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陈冬河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,近乎赌咒发誓的担当。 他用力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,发出“砰砰”的闷响,像擂鼓,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。 “真要有啥问题,上头来查,我陈冬河!一律承担!绝不牵连各位叔伯婶子!要游街,我自个儿去!要罚款,我砸锅卖铁也认!” 一律承担!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烙在众人心上。 原本悬着的心,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,眼睛里的忐忑瞬间被更强烈的兴奋和贪婪取代。 有这红戳子担保,有这后生拍着胸脯子担着,还怕啥? 天塌下来,有他陈冬河顶着呢! 陈冬河适时地换上一副略带腼腆和生涩的表情,挠了挠后脑勺,嘿嘿一笑,像个刚学着做买卖、脸皮还薄的愣头青: “不瞒大伙儿说,咱这也是大姑娘上轿——头一回做买卖,没啥经验。” “出门前,也有人劝我,说按黑市上那残次煤的价,二十块一吨收票就得了,还能多挣点。” “可咱觉得吧,那不地道!坑人!咱这不是搞投机倒把,咱这叫……以物换物!互通有无!” “上头不是也说,要搞活流通嘛!咱这是响应国家号召,支援社会主义建设!行的端坐的正,问心无愧!” 他伸手指了指牛车上冒着寒气的肉,又指了指众人手里紧攥的票,比划着: “拿你们的煤票,去村里换萝卜白菜,再把菜拉回咱县城来卖。” “你们想想啊,再过两天,街道办该组织送冬储菜了吧?” “到时候人挤人,排老长的队,跟打仗似的,推推搡搡还不一定能抢着好菜!” “冻得梆硬像石头,回家搁炕头缓半天,烂了心也只能认倒霉!” “过年了,谁家不想包顿白菜猪肉馅儿的大肚饺子?” “忙活一年,累死累活,不就图个阖家团圆,围着炕桌吃顿热乎舒坦的?” 陈冬河的声音充满了人情味,一下子戳中了大家心底最朴素的渴望。 “要是连顿肉饺子都吃不上,娃娃们眼巴巴瞅着空碗,这年过得还有啥滋味?不吉利嘛!” 这话带着点老辈人传下来的迷信,却最能引起共鸣,几个老太太不住地点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