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分寸拿捏到毫巅的火候。 自己这把老骨头,就算回炉再造二十年也唱不出来! 这小子心窝子里藏的哪是煤? 分明是块千年不化的老冰坨子,又冷又硬! 敢情从头到尾,自己都陪着人家唱双簧,还唱得挺入戏…… 陈冬河见奎爷眼神有点飘,赶紧不动声色地递过去一个极其隐蔽的眼色。 意思再明白不过—— 别干瞅着,麻溜搭把手! 这台戏得咱俩一块儿唱圆乎喽! 火候差不多了,是时候收网了! 奎爷这才一个激灵回过味儿,脊梁骨窜起一股凉意,又被一股莫名的兴奋压下去。 他赶紧往前蹭了半步,挤出满脸褶子都堆起来,近乎谄媚的笑,对着躁动不安的人群连连作揖。 姿态放得极低,声音带着老辈人的圆滑和恳求,还夹杂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可怜: “各位老少爷们,各位工人老大哥!消消火,消消火!” “这事儿确实是我这不着四六,缺心眼的晚辈瞎鼓捣出来的,捅了天大的篓子,我这把老骨头真顶不住啊!” “家里头炉子没封火,猪还没喂食,圈里的牲口饿得直叫唤,你们行行好,高抬贵手,给老头儿让条缝儿?” “这三挂牛车也是这小子从我那借的牲口,他跑不了,你们慢慢跟他掰扯,该咋办咋办……放我老头儿家去拾掇拾掇?” 老奎这话半真半假,腰弯得快要贴地,就想把自己从这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里摘出去。 可这群憋了一肚子邪火、眼珠子都饿得发绿的汉子们,哪肯放走这尊“肉菩萨”? 放走了他,上哪找真佛去?! 那疤脸汉子破锣嗓子立刻嚷开,声音盖过了嘈杂: “那可不成!老奎,奎爷,您是他长辈!小的惹祸,老的能拍屁股走人?” “你的大名在北城响当当,谁不知道奎爷仓库里有真家伙?刚放倒没多久的滚刀筋大棕熊! “还有那上千斤的犴达罕!都是金贵玩意儿!” 他唾沫横飞,拍得满是煤灰的破棉袄胸脯子砰砰响,如同擂鼓。 “俺们这些钻地窟窿的,把脑袋掖裤腰带上干活,保不齐哪天就埋里头了!” “俺们之所以敢拼命,无非就想让家里头爹娘、媳妇、娃儿,过年吃口热乎的,碗里见点油花花,开开荤腥!” “您老发发慈悲,就当拉扯小辈一把,匀几千斤鹿肉出来?要不……两头熊也成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