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奎爷浑浊的老眼霎时瞪得滚圆,浑浊酒气都似乎被这消息冲散了大半,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惊疑,连声音都拔高又猛地压回去: “啥?……当……当真?有这好事?” 他抓着陈冬河胳膊的手都紧了几分。 陈冬河笑得眼睛弯弯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 “奎爷,晚辈在您跟前,啥时候嚼过半句虚言?这事儿您把心放回肚子里,板上钉钉,千真万确!就看你敢不敢伸手接了。” 奎爷只觉得一股热血“轰”地直冲天灵盖,酒意彻底醒了大半,恨不能当下就插翅飞回去操持。 陈冬河瞧他脚步虚浮,脸色潮红未退,哪敢放他一个人走冰天雪地的夜路? 转身快步进屋,从灶台边翻出个大瓷缸子,捏了一撮粗粝发黑的高碎茶末扔进里面。 滚烫的开水“哗啦”冲下去,瞬间腾起一股廉价茶叶特有的,带着焦糊气的浓郁苦香。 这年月,龙井碧螺春那是凭票供应的稀罕物。 他虽能弄到票,却也懒怠去寻。 上辈子啥好茶没尝过? 何况比起清茶寡水,他骨子里更偏爱那辛辣滚烫的烧刀子下喉时,那股直冲天灵盖的爽快。 可惜如今这副身板被锤炼得如同钢铁,想求一醉,怕是得灌下几十斤黄汤才行。 他不过贪恋那酒入喉肠刹那的灼热劲儿,真要喝得人事不知反而没趣,故而只偶尔小酌一杯,浅尝辄止。 待到虎子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,裹着一身寒气来接人时,奎爷已被那碗粗酽滚烫的高碎彻底激醒了神志。 他紧攥着陈冬河递过去的空茶杯,指尖兴奋得微微发抖,口中反复念叨着那桩泼天富贵,眼神灼灼: “冬河,说死了!后天!你务必得来县城!这事儿离了你准成不了!” “点子是你出的,俺出钱又出人,跑腿打点都归俺!你就擎好指方向!赚了钱,咱爷俩一家一半,绝不含糊!” 他拍着胸脯,震得棉袄噗噗响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