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奎爷这一巴掌声音不大,但那股子憋闷被冲破的劲头十足,脸上的硬壳瞬间碎裂,露出底下兴奋的红光。 “冬河!你这话……把糊我眼的那层老油纸给捅破了!是这理!敞亮!快!就要快!就得这么干!” 他猛地转身,对旁边那个眼神机灵,一直缩在墙角竖着耳朵听的精干小伙子小毅低吼一声: “小毅!别特娘的杵着跟树桩子似的!跑!回去!喊上老赵他们三个,套三挂大车!” “把库房里那些膘最厚,冻得最瓷实的白条肉,拉三车!肥的给我摞上面!显眼!” “下水啊,筒骨啊那些稀罕物,顺便也划拉一车底的捎上!准有人稀罕这口汤!” 他语速极快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亢奋。 看奎爷不仅没挡道,反而快马加鞭,陈冬河提着的心才算放下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 他就得意奎爷这点:人老道,更可贵的是脑子不锈死,听劝。 通了关窍,动作比后生还利索,是个能成事的。 三挂牛车从城外的秘密窝点碾冰踏雪地赶过来,还得阵工夫。 北街口的风打着旋儿,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往骨头缝里掏,冻得人牙齿打颤。 奎爷把狗皮帽子往下狠狠拉了拉,遮住冻得没了知觉的耳朵。 望着陈冬河年轻又透着股沉稳劲的脸,叹了口气,白气长长地呼出来: “冬河,今儿没你这根定海神针,老头子我差点误了大事!按我那坛坛罐罐的老章程办,这事,十成十得黄!” “人家只当你放了个不响的臭屁,谁敢先交票?唉,老了老了,就想着四平八稳。” “忘了这人心啊,比外头这数九天的风还难琢磨,又贪又疑!” 虎子很快颠了回来,身后跟着一个裹着臃肿蓝布大棉袄,走路有点蹒跚的妇人。 正是他舅妈张翠花。 张翠花双手紧紧攥着个洗得发白,打着补丁的小花布包袱卷,脸上堆着笑,但那笑容底下,是一层抹不开的戒惧和不信任。 她脚步磨蹭着上前,眼珠子滴溜溜先在奎爷和陈冬河脸上刮了一遍,像在掂量货物的成色,才迟疑地开口,声音带着点干涩和小心翼翼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