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……奎爷,这位……小陈?虎子说……真能……拿票换肉?就是……俺们矿上发的那个煤票?” 她捏紧了手里的包袱,仿佛那是命根子。 “按……市面上煤的……那个价换?” 她特意重重咬出“市面价”三个字。 矿上发的福利票,去矿上换的煤,杂石头多,不如供应给公家厂的耐烧。 黑市上偷偷卖,从来卖不出好价。 前些年煤贱的时候,二十三四一吨的市价,能卖出十八块就算走狗屎运了。 她怕吃亏。 奎爷刚张开嘴想答,虎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脸涨成了猪肝色,抢着喊起来,嗓音都劈了,带着被亲人怀疑的屈辱: “舅妈!我是你亲外甥!我能坑了你?拍着胸脯子说,奎爷在这条街上啥名声?吐口唾沫砸个坑!说好的肉,一钱一两都不会短你!” 他急得原地直打转,厚厚的棉鞋把雪地踩得乱七八糟。 张翠花剜了虎子一眼,眼神像刀子,根本不接他的话茬,反而像是在给自己辩解,又像是在试探对方底线,声音尖利了几分: “虎子,舅妈不是不信你……是这票子啊……” 她用力拍了拍小花包袱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“它……它就是工分的本啊……换成肉……心里打鼓……” 她把后半句“你以前办事不也出过岔子”的旧事给咽了回去,但那眼神里的防备比风雪还冷,像冰锥子扎在虎子心上。 墙根子底下,一时冷得连风都冻住了,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。 虎子的头深深埋了下去,肩膀垮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