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冬河扯开个平和的笑脸,声音也像熨斗似的,平平展展,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: “婶子,您的顾虑,太在理了!眼下这光景,谁家挣张票子不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?汗珠子摔八瓣换的?” “这样,”他跺了跺冻麻,快要失去知觉的脚,指了指空旷呼啸的街口,“咱的肉还在路上跑着风,顶多小半个时辰到。” “到时候,车就在这儿!票拿在您手,肉摆在您眼皮子底下,挑哪块割哪块。” “秤杆子翘到眉毛尖,票子点清楚,两清两讫,谁也挑不出毛病,您看成吗?” 他顿了半秒,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巷子口探头探脑的几个身影,接着说,声音不大却清晰: “婶子要是念着街坊四邻谁家也存着几张压箱底的票闲着,趁着等肉的空挡,正好过去知会一声?” “这次带得不多,拢共三牛车冻肉,换完一脚油我们就走。到手的肉才叫过年,晚了……” 他恰到好处地停住,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,微微摇了摇头,带着些感慨。 “怕就剩个骨头渣子,或是汤都喝不上一口热乎的喽!” 这话既给张翠花架上了能做人情的体面台阶,又无声无息地点燃了“手快有,手慢无”那根最能驱使人心的导火索。 张翠花浑浊的眼睛“噌”地一亮! 像是被点醒了! 这要是叫来了人,帮邻里解决了油水,这份人情可就大了。 往后在街坊间说话腰杆也能挺直几分! “中!中!这法子……地道!当面清,心敞亮!” 张翠花脸上那层戒备的冰壳子瞬间裂开,笑容真了几分,透出热切。 “那你们……千万等着啊!别挪窝!我这就喊人去!好些家都攒着呢!眼巴巴等着换点油水过年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