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所有的目光,瞬间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了陈冬河脸上。 空气再次凝固,充满了贪婪,紧张和期待。 陈冬河看着那年轻矿工急赤白咧的脸,还有周围无数双喷着贪婪热气,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睛,脸上浮起一丝了然却又带着疏离的淡笑。 他缓缓地,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兄弟,我要是图卖肉,就不会拉着它们来这儿了。” “这肉在我手里再捂个三五天,两块五毛钱一斤,你信不信照样有人抢破头?” 那年轻矿工被这软钉子碰得一愣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脱口而出: “不卖?那你拉这么多肉来这儿干啥?!” 面对对方的质问,陈冬河用力搓了搓冻得跟紫皮萝卜似的手,呵出一口长长的白气,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: “看来大伙儿是真没得着信儿,不打紧,我这就跟你们掏心窝子明说,省得冻着脚底板!” “咱拉这三挂大车的肉来,就为了一件事——换你们手里攥着的,那几张快揉烂了的煤炭票!” “说实话,咱这买卖也挣不了几个大子儿,为啥?咱收这煤炭票,那是按着公家牌价,实打实算的!” “眼下公家一吨煤二十八块,咱就认这个死价儿!一分不差!” “咱也按这个价折算成肉钱。如今集市上那肉价,蹿得比二踢脚还邪乎,一斤猪肉敢要两块多!快赶上金镏子了!” “咱不学那套坑人的把戏!咱就按肉联厂那正经八百的出厂价走——一块四毛钱一斤!” 陈冬河顿了顿,目光像小刀子似的,刮过一张张被寒风和期盼吹得皴裂焦灼的脸。 “肉联厂眼下啥价?就这价!咱车上这些肉,论品质,绝对没得挑拣。半扇猪,割到哪块算哪块,都是好肉!” 他特意拍了拍车辕,震得油布簌簌响,几粒晶莹的冰碴子掉下来。 “至于那些大骨头棒子,”他指了指车上堆着、白花花的筒骨棒骨,“咱按五毛钱一斤算!” “拿回去丢锅里,添瓢井水,撒把盐粒子,咕嘟一宿,汤头奶白,油花子飘一层,啃骨头嗦髓,那都是顶顶好的东西!比供销社那清汤寡水的骨头渣子强百倍!” 人群里几个半大孩子盯着骨头,喉结上下滚动,使劲咽着唾沫。 这话一出,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,像滚油锅里溅了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