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但对他们自家来说,守着煤山,取暖不愁,这煤票就有点鸡肋,不如粮票肉票实在。 肉联厂的壮劳力过年能多割二斤肉,运输队更是看天吃饭能捎点稀罕玩意。 陈冬河就记着去年他三叔回来,冻得跟石头似的蔫苹果,硬邦邦地拎了两箱,当宝贝似的。 虎子闷闷地“哎”了一声,抄着袖子,缩着脖子小跑进迷宫似的巷子找他舅妈去了。 他舅舅就在矿底下刨食,是正儿八经的矿工。 陈冬河看着虎子那透着股倔劲,很快消失在巷口的背影,紧了紧棉袄领口。 靠近奎爷,声音压得像耳语,气息喷出的白雾瞬间被风吹散: “奎爷,看眼下这势头,咱得换个戏码唱了。不能照老黄历谱。”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 “嗯?” 奎爷猛一偏头,浑浊的眼珠子里带着疑惑和一丝被打断的不快,烟袋锅子在袖筒里捏紧了。 “奎爷,您老不妨寻思寻思……” 陈冬河尽量说的仔细一些,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墙砖上划拉着。 “咱现在要是拎块肉给虎子舅妈塞手里,她一家乐呵,也就是这冷飕飕街面上少了个冻得发抖的婆娘,动静太小,水花都砸不起一个。” “旁人即便是看见了,也只当是亲戚走动,引不起风。可要是这样……” 他指了指寒风呼啸,灰尘打着旋的街口空地,那片地还算宽敞,是矿工上下班的必经之路。 “咱把那几车油汪汪,白花花的大肥肉,明晃晃地卸下来摆开,堆得跟小山似的!” “然后扯开嗓子喊一声——煤票换肉喽!现票现割,童叟无欺!” “您琢磨琢磨,这北街老老少少,还有闲着的没有?!” “这寒冬腊月的,谁家锅灶里缺油水?谁家娃儿不馋肉?” “您信不信,这街口立马就能炸了窝?比矿上放炮还热闹!人一扎堆,胆子就壮,顾虑就少!” 第(3/3)页